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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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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

“是又怎麽樣?”南枝任由淚水滑落, 滿眼都是無懼。

“南枝,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。”君無渡死死地盯著南枝,目光極寒。“混元雙生契對施術者要求極高。”

南枝攥著手心, 死死盯著君無渡“你想說什麽?”

“魔域靈氣匱乏,你決計不可能是釋術者,而那個魔物……”他擡眸,目光一寸寸地梭巡在她的臉頰上, 自然沒有放過她表情變化的那一瞬。

她在害怕。

她在為那個魔物擔憂。

明明五臟六腑都被炙烤著疼痛著嫉妒著,可是他還是近乎自虐地說了出來“才是釋術者, 他將他的生死交到了你的手上。”

“哈哈”她仰天大笑了兩聲,“是又如何呢?君無渡, 那你殺了我啊, ”

男人盯著她悍不畏死的模樣, 袖中的手微微發抖,面上卻維持著如死亡一般不可撼動的冷意。

“他死我便會為他償命。想殺了我嗎?君無渡, 來殺我啊。”她笑得更開心了, 被淚水打濕的杏眼全是決絕“我就是與魔族勾結了, 我寧願為魔物去死,你殺了我啊?”

你不是正道魁首嗎,你不是守護蒼生為己任嗎, 你動手啊?”見他不動, 南枝臉上的嘲諷更甚““反正對於你來說, 也不是第一次殺我, 最好是如同上一世那般將我一劍穿心, 讓我死個痛快!”

“就那麽喜歡他?”他盯著她, 緩緩地問道。

南枝胸口起伏劇烈,滿臉恨意“對, 就是喜歡,海枯石爛非他不嫁,他若死我必追隨。”

這一瞬,君無渡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無法自控地痙攣,疼得濃睫都顫了顫。

他喉如吞炭胸口疼得窒息,卻短促又刻薄地冷笑了一聲,“可惜,你如今已經是我的人,日夜在我身下承歡,而不是他。”

南枝雙眼倏地通紅,氣得一巴掌重重地朝他臉上甩去。

她的手卻被輕易抓住。

“怎麽,聽不得這個?”他的聲音壓著暴戾,臉上面上卻維持著如死亡一般不可撼動的冷意“既然不喜歡聽,那我便讓你看看。”

南枝不可置信地瞪著他,“你……”

咒罵的話還來不及出口,她就被君無渡抓著手再次回到了房中,被重重地扔回了床榻。

她撐著手臂想要站起來,可是熟悉的氣息卻已經欺身。

衣帛撕碎,變成了破布,遮不住一點春色。

她劇烈掙紮,卻再次換來了四肢被縛被迫承受。

頭發淩亂,她瘋了似的破開口大罵時,喉嚨被一把扼住,漸漸收緊。

窒息間男人克制不住的悶哼,愈加癲狂。

白發和青絲如藤蔓和大樹抵死糾纏,誰也不肯繞過誰,誰也不肯開口求饒。

直到她呼吸漸弱,他的嫉妒痛苦和憎怨又化作了細細的春風,極近所能的去討好她。

虔誠的親吻耳鬢的廝磨換來的是南枝用力地咬住了他的舌尖。

她嘗到了腥甜的鮮血,明明泛著春水的眼眸裏卻夾著恨。

而那疼痛竟好似變成了烈藥。

他眼尾泛紅,眼裏的欲愈加濃烈粘稠,像是要將人活活溺死。

明明想要清醒著明明想要自己抗拒,可是理智和本能的極致糾纏,最終換來的是清醒的淪陷。

最後聽到的是他含欲沙啞的聲音。

“南枝,你只能和我在一起。”

“永遠和我在一起。”

極近折磨換來的是心累神乏的疲倦。

她實在受不住地闔眼睡去。

君無渡看著她安靜地躺在自己的懷抱裏,濃稠的欲冷卻之後變成了淩厲的殺意。

只有那個魔物死了,她才會徹底的死心。

她才不會再有牽絆。

她才會徹底屬於他。

男人緩緩地抽出身,慢慢地洗了澡,換上了一身淩厲的黑袍。

臨走前,他來到床榻邊俯身吻了吻南枝的唇瓣。

就在他轉過身的那一剎那。

他的手被一雙溫熱緊緊抓住。

沙啞的聲音裏帶著顫意“你要去哪裏?”

任由她死死攥著手,君無渡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。

因為他不會對她撒謊。

南枝是從睡夢中突然驚醒的,明明睡得毫無意識,但是就是感覺到了莫名的恐懼。

見君無渡不肯轉過身來也不肯回話,南枝瞬間清楚地直到了君無渡要去做什麽。

“君無渡”她死死攥著他的手,像是生怕他突然離開“你要去殺周小一?”

“你不該這個時候醒過來。”

這一刻,南枝從未有過的後悔。

明知道激怒君無渡的後果,可是她竟然還是沒有忍不住。

莽撞無知,意氣用事,從不考慮後果。

“睡吧,我很快就回來。”他終於肯回頭,卻是一點點掰開她的手,然後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。

“我錯了。”她臉色慘白,死死地捏著床沿。

腳步瞬間停下。

南枝垂下眉,像是一寸寸被折斷了傲骨,“君無渡,你原諒我好不好?”

這一刻,君無渡身形一晃。

從未有過的劇痛砸得他身形微微一蹌,竟好似連站穩的力氣都失去了。

而她還在步步緊逼,揮著尖刀朝他的胸口刺來。

“我會慢慢喜歡上你的,我也是心甘情願想要嫁給你的。”

“以後我不會再逃跑了,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。”

“我什麽都聽你的,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。”

男人死死地攥著拳,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,一寸寸一點點地收緊,喉骨像是要被生生折斷。

“君無渡,求求你不要走。”

她揮舞的尖刀重重地紮進了他的血肉裏紮入了他的心臟裏。

劇痛讓他充血的雙目都失神了一瞬。

他倏地轉過身去,大步地走到床榻邊,一把掐住她的下顎將她一寸寸地擡了起來。

他額頭青筋緊繃神情冷得駭人,像是要生生掐斷她的脖頸,“你為了他做什麽都可以?”

她說不出話,明明被禁錮著卻楞是竭盡全力地點了點頭。

那一瞬,房間像是下起了一場暴雪冰霜。

在極致的冷意裏,南枝看見君無渡揚唇笑了笑。

那凝在唇邊的笑意,幽冷又可怖,像是下一瞬就要將她抽筋扒皮挫骨揚灰。

她終於是忍不住露出了疼痛的表情。

君無渡倏地甩開了手。

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,一字一句地說道“取悅我!”

南枝咳嗽著,當真跪坐在床上,一點點開始脫他的衣衫。

她不再像曾經那般用憤怒痛恨的眼盯著他。

如今的她低垂著眉眼,顯得那麽乖巧,那麽的聽話,卻失去了鮮活。

她將他的衣衫脫下,然後閉著眼一點點親吻他,從眉梢到眼角,從鼻梁到唇瓣,沿著脖頸而下。

她放低身段,為了保護那個魔物在竭盡所能的討好他,君無渡卻感受不到一絲的快意一絲的高興。

他明明身在人間,去好似又落回了九幽,她的親吻是歸墟之水,將他的血肉一寸寸割下。

鮮血淋漓,血肉模糊,疼得他心臟都皺縮在了一起,手背青筋暴跳,幾欲窒息。

就在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,低下頭時。

君無渡忍無可忍,雙手顫抖著將她佛開。

衣衫淩亂地轉過身去。

南枝惶然了一瞬,鐵鏈撞擊聲中,她聲音淒慌地喚道“君無渡……你要去哪裏……”

君無渡回頭,鉗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。

直到嘗到腥甜的血味。

他探入她的口中,攪弄吸吮,像是恨不得將她一點點拆吃入腹,融入他的骨血裏。

如狂風驟雨的吻持續了許久,直到南枝幾乎喘不過氣起來時,她才被放開,重重地被他抱住。

那一夜,南枝一直抱著君無渡,看起來無比眷戀。

君無渡的心卻像是在大火中被一點點燒成了餘燼,灰揚盡時,心口變得空空蕩蕩。

唯有將南枝緊緊抱著,好似才能稍微好受一點。

南枝不再壓抑,她放任了蠱蟲,冷心冷眼地看著自己對君無渡愈加眷戀。

只要君無渡不見一會兒,她就會心生焦慮。

她看著自己在夜裏變得主動。

君無渡任由她親吻,卻不再回應,而是在大火即將蔓延時,掐滅了所有,摟著南枝冷聲讓她睡覺。

他開始打坐修煉,不再整日待在床榻之上,

他恢覆了曾經清冷禁欲,如謫似仙的模樣,冷眼看著南枝的滿腔愛意,卻在每個夜晚裏緊緊地摟住她,像是生怕她會突然消失不見。

南枝有時候半夜醒來,會看見君無渡眼裏覆雜的情緒。

像是掙紮像是痛苦,就在眨眼的瞬間,那些情緒又褪得幹幹凈凈,只剩下如化不開的濃墨。

直到十月底的最後一天,束縛南枝的鐵鏈被解開。

兩個多月過去,這是她第一次走出院子。

雖然靈力依然沒有解除,但是她顯得格外高興。

禦劍時,她環著君無渡的腰,看著下面急速掠過的山川河流,嘰嘰咋咋地開始講著君無渡第一次帶她遇見飛行時的場景。

那時候她剛入門不久,看著師兄師姐們天天禦劍飛行,只覺得是何等的帥氣飛揚,她心癢癢,日日夜夜的練習,可是卻怎麽都學不會,還因為晝夜顛倒精神不濟,在早課上失手傷了人被長老罰了十鞭子。

南枝哪裏受過這種痛,慘叫聲差點把戒律堂的屋頂都掀起來了,後面被師兄們擡回小築時,一路上更是慘叫連連。

聲音太過淒慘,嚇飛了林子裏的飛禽走獸,驚了在山巔處的君無渡。

得知她所作所為後,君無渡淡淡地教訓道“做錯事就得承擔後果。”

南枝是個不服輸的性子,傷一好又開始練習,那一夜她在後山練習時,君無渡一身雪衣站在月華下問她“為何這般急功近利?”

南枝雙眼興奮“禦劍可太爽了,可以像鳥兒一樣自由飛翔。”

華光過後,君無渡已飄然地站在不妄劍之上,他負手看著南枝“上來。”

“師尊要帶我禦劍?”南枝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,話音剛落又生怕君無渡後悔似的,也不等他回答趕緊手腳並用地爬上了不妄劍。

當景物在眼前急速後退,南枝看著腳下的風景,整個人開心得不行,語氣顯得格外的興奮。

“師尊,師尊,你好厲害。”

“再快點呀師尊……”

“原來,禦劍飛行是這樣的感覺”

“感覺自己真的像一只鳥……”

“你不怕?”

一般初次禦劍的人總是會恐懼。

“為什麽要怕,師尊你在啊,絕對不可能讓我掉下去的,師尊你這麽厲害,師尊快再飛高點……”

君無渡回頭瞥了她一眼“溜須拍馬。”

飛劍卻當真飛得越來越高。

南枝展開手臂,迎風笑得更大聲了“我可沒有,他們都說師尊是修真界戰力第一的仙君,以後我也會成為師尊這樣的,不,我還要比師尊更厲害,以後我也可以保護師尊了。”

他沒有打擊她的不知天高地厚,還誇讚道“修仙問道,便是問的本心,你有這樣的心境,很好!”

而此刻,南枝又將君無渡的腰摟緊了一些,還眷戀地蹭了蹭“君無渡,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和傳言中的不一樣,雖然看起來冷冷清清,卻對人那麽好那麽好……我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喜歡上你的。”

君無渡重重地闔了闔眼。

最後南枝累了,她撒嬌讓君無渡抱。

君無渡還當真彎腰,雙手從她腿窩下穿過,一手墊在她的脖頸下,將她抱在了懷抱裏。

南枝則親密地摟著他,蹭了蹭他的胸膛,像只乖巧又無害的小獸般問道“君無渡,我們去哪裏?”

“南海,解蠱。”

一場強求的大夢,終究有醒來的那一天。

是放過她,還是放過自己?

呵。

怎麽可能。

他是她的。

他得讓她清醒地陪著他一起沈淪。

至死方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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